一句頂一萬句影評 將情感比作刀刀刀見肉

小説《一句頂一萬句》是作家劉震雲的扛鼎之作,銷售達180萬冊,作為一部純文學類著作,這個成績在當下浮躁的速讀時代簡直就是個奇蹟。作為一個大IP,《一句頂一萬句》也成為影視作品改編競相爭奪的香餑餑。然而,小説的改編難度卻極大,因為小説時間跨度特別大,從民國一直講到當下,並且小説中人物眾多,有100多個,怎麼將100頭大象裝進冰箱裏是個問題。連劉震雲都承認《一句頂一萬句》並不太適合改編成電影,很多導演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改編角度來説服劉震雲,直到劉震雲的女兒劉雨霖導演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既然不能將100頭大象裝進冰箱,那就只裝兩頭大象,劉雨霖導演只截取了小説中後半部分中的主要兩個人物:牛愛國與牛愛香,以這兩個人物為線索來結構故事,兩個人都想找一個説得上話的人,但是一個人想離婚,一個人想結婚,在結構上形成一種對比關係。這個改編角度打動了劉震雲。

一句頂一萬句影評 將情感比作刀刀刀見肉

有人評價小説《一句頂一萬句》是“一頂綠帽子下的史詩”,雖然小説是在講述一個關於出軌的故事,但是故事中的主人公都經歷着內心情感戰爭,情感的波瀾與驚心動魄稱得上史詩。導演劉雨霖將小説中的這種內心情感戰爭史詩很好的還原到電影中去,為觀眾奉獻了一部看不見硝煙的內心戰爭史詩。

電影聚焦於當下社會普通人的情感生活,片中的主人公都在尋找一位能夠“説得着”的人。影片開頭便是民政局中的一場戲,有人離婚,有人結婚。離婚是因為“説不着”,而結婚是因為“説得着”。有意思的是,主人公牛愛國與龐麗娜因為“説得着”結婚,而十年之後卻因為“説不着”出軌,鬧離婚。導演對於婚後十年,兩人形如陌路的麻木婚姻狀態描寫得極為寫實。兩人“説不着”,就算牛愛國做的松鼠桂魚再好吃,也不如外面飯店的香。

為了表現片中人物的內心戰爭,導演將情感比作刀,在潤物細無聲中開戰誅心,刀刀都能戳進觀眾的心窩。影片中,“刀”作為一個重要道具貫穿電影始終,每一次“舉刀”都極具力道。從最開始牛愛國發現妻子出軌,憤怒的想“提刀殺人”;到聽從朋友開導,慢慢平靜下來,找另一位受害者想“借刀殺人”;到最後假裝出去尋找妻子,最終明白了一個道理:“日子是過以後,不是過以前”,從而“放下屠刀”,獲得瞭解脱,走出迷霧。導演借片中的這把“刀”折射出現實中的每一個人,這把“刀”發生在我們真實的日常生活中,發生在你我身邊,發生在婚姻內外,直戳人心。

一句頂一萬句影評 將情感比作刀刀刀見肉 第2張

影片文火慢燉,敍事風格看似漫不經心實際刀刀見肉。片中件件瑣事在輕描淡寫之中被桎梏操控,乾淨利落卻又藕斷絲連,讓人心驚肉跳之餘又生出絲絲悲涼之情,在無硝煙戰爭席捲過後,更覺意猶未盡。之前劉震雲編劇的電影《手機》,將手機比作了手雷,將所有人性中隱藏的黑暗,婚姻中不為人知的祕密都通過手機見了陽光,扒了中國男人一層皮。而這次的《一句頂一萬句》,又將情感比作刀,刀刀戳到每個人心窩深處。

好的小説是看不見作者的,好的電影是看不見導演的。小説《一句頂一萬句》中,劉震雲嘗試做了一個傾聽者,他不是在寫,而是在聽書中的人物在説什麼。電影《一句頂一萬句》中,劉雨霖導演同樣也是隱藏在攝影機背後,用影像説話,導演只是客觀真實的記錄片中人物的行為。她主張演員要親自去體驗生活,這樣演起來才真實。電影中牛愛國是一名修鞋匠,為了演好這個角色,飾演牛愛國的演員毛孩去跟着老師傅學習了一個月,所以,觀眾在看到影片中牛愛國在修鞋的時候看起來真實自然,並不像是在表演,這都是從真實生活中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