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路放》 笑點是有代溝的 也是有階級的

《心花路放》 笑點是有代溝的 也是有階級的

《心花路放》

《心花路放》 笑點是有代溝的 也是有階級的 第2張

《心花路放》

我去看《心花路放》,看得很開心,和一幫90後在影院笑得前仰後合。可是,我注意到後面的一位大叔,不耐煩地把腳搭在座位上,中途點燃一根香煙,被我怒目以示後悄悄熄了。

比如,耿浩被襲頭部出血不止,哥們郝義揹着他狂奔呼救。耿浩佯裝垂危,戲謔郝義,誘他説出我愛你這仨字。這個基情四射的橋段,令許多90後笑噴了,但環顧周圍上點年紀的影迷,一臉嚴肅不為動容。由此,我想到,笑點這件事,真是有代溝的,或者也是有階級的。

《心花路放》在國慶檔斬獲了近八億的票房,但憑這個數字,值得問一句:為什麼是這部電影獲得了傲嬌的業績?

但凡是喜劇片,無論是甯浩的,還是周星馳的,票房都是一路狂飆。這部喜劇片,看豆瓣的評論,各執一詞;在我的微信朋友圈,基本上兩類截然不同的評論。或雲,是一本輕鬆好看的喜劇片,為之點贊;或雲,《心花路放》就是一碗方便麪,沒啥營養,不值得去電影院消費,不如支持三個小時超級悶騷的文藝大片《黃金時代》。

這裏釐清一個評論標準的問題。一是唯票房論。票房就是投票,就是民意,但凡票房漂亮的,就是好電影。這種判斷太直接粗暴。譬如,當年微軟與蘋果之爭,破綻百出的微軟系統一度壓倒了精益求精的蘋果產品。這就暴露了宇宙法則中一個弔詭的命門,越是誠意的,未必是討巧的。許鞍華的《黃金時代》明顯是用心之作,但在大眾電影溜光水滑的地面上跌了大跟頭。

《黃金時代》適合一幫文藝青年聚集在咖啡館安靜地欣賞,不宜做電影院快餐桌的一道菜。我的一位朋友唐挺在朋友圈為之感歎:“這是一個心花怒放的快餐時代,不是一個細品蕭紅的黃金時代。“

另一種就是精英論,認為是票房是偶然的,不過是導演迎合市場的結果,痛斥喜劇片沒有品味。我反而以為,《心花路放》超越了《泰囧》。《泰囧》點中了現代人忙與盲的命門,而《心花路放》則是一部精心用喜劇外衣層層包裹下的治癒系電影。這部電影描述現在的遠方症候羣,一旦遇到些許不如意,就需要遠行來治癒。出走,究竟是一種救贖,還是一種放逐?

這部電影甚至提到了信仰,在適當的時候放出一句很牛的台詞:“信仰是放在心裏的。”一部喜劇片如此以隱忍的姿態拷問人性的高度,牛X的你怎麼還説這是一部沒有營養的電影?我過去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罵這些出彩的國產片,後來才漸漸懂了,罵也是為了捍衞Ta的與眾不同,彰顯和我們這些笑點低的人不是一個堆的。

甯浩是一個有野心的導演,他的努力,不在姿態多麼文藝或莊重,而是以低姿態的方式,幽默地詮釋遠方、愛情、為什麼活着這些嚴肅得要命的話題。中國電影需要少談些情懷,多談一些方法。細究《心花路放》,嚴格遵循了好萊塢的商業模式,多長時間丟一個笑料,多少時間説一個段子,必須有幾句警世醒目的台詞,這些技巧,甯浩、黃渤、徐崢三個男人玩得玲瓏剔透。

如果説《心花路放》有什麼不足,那應該多條講述線索的不吻合。現代文學中,小説常常運用時空交錯的方式敍述故事,小説是留白的藝術,電影往往是飽滿的,須在一個半小時説透徹一個故事,這就要求不同故事的銜接要恰到好處,就在這一點上,活潑雀躍的《心花路放》出現了生硬錯亂。